这边996，那边还在远程：中西游戏职场差距有多大？
朋友们，魔幻现实主义这词儿，以前我总觉得是拉美作家喝多了才写得出来的东西。 直到我看到这条新闻：我们在996里卷生卷死，讨论的是怎么活下去；而大洋彼岸的欧美游戏同行，在经历史诗级大裁员的同时，还在纠结要不要回办公室。 就上周，《英雄联盟》的祖师爷鬼蟹，发了篇小作文，说他那个叫“神奇像素城堡”的工作室要关门了。 原因很简单，金主爸爸网易不给打钱了，新的接盘侠也没找到。 这已经不是网易第一次“斩断情丝”了，什么《光环》主创的工作室，BioWare老兵的工作室，说关就关，比翻书还快。 你以为只有网易...
朋友们，魔幻现实主义这词儿，以前我总觉得是拉美作家喝多了才写得出来的东西。
直到我看到这条新闻：我们在996里卷生卷死，讨论的是怎么活下去；而大洋彼岸的欧美游戏同行，在经历史诗级大裁员的同时，还在纠结要不要回办公室。
就上周，《英雄联盟》的祖师爷鬼蟹，发了篇小作文，说他那个叫“神奇像素城堡”的工作室要关门了。
原因很简单，金主爸爸网易不给打钱了，新的接盘侠也没找到。
这已经不是网易第一次“斩断情丝”了，什么《光环》主创的工作室，BioWare老兵的工作室，说关就关，比翻书还快。
你以为只有网易在收缩？
那格局就小了。
整个欧美游戏圈，现在就是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只不过炸的不是钱，是人。
索尼、微软、EA，这些名字听起来就富得流油的主儿，裁起员来，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据不完全统计，从去年到现在，欧美游戏行业已经送走了超过三万名“毕业生”。
讲白了，这事儿就透着一股魔幻。
1. 自由的代价，是拿命来填
最骚的操作是什么？
是都2025年了，行业都快被裁成筛子了，欧美的游戏开发者们，有相当一部分人，还没回到办公室。
他们还在Remote，还在家办公。
有个在美国开公司的朋友跟我吐槽，说疫情那会儿，所有人都觉得办公室这玩意儿可以扔进历史的垃圾桶了。
于是乎，程序员们拖家带口，搬去了山清水秀的乡下，更有甚者，直接润到了夏威夷，面朝大海，代码开花。
听起来很美，对吧？但现实是骨感的。
这位朋友拍脑袋估计，远程办公，整个团队的效率至少下降30%。
大家各干各的，沟通基本靠吼，协同基本靠猜，那种“兄弟们，跟我冲”的氛围？
不存在的。
最经典的案例就是EA的《战地6》。
单人模式交给了一个由《光环》初代大佬领衔的新工作室，结果这帮人在家“自由”地开发了两年，EA回头一看，发现做出来的东西，进度和质量都堪称灾难。
（插一句，我怀疑他们两年里是不是都在夏威夷冲浪，顺便开了几次线上会议。）
结果呢？
EA一怒之下关了工作室，找了三家救火队来接盘。
那两年的人力物力，几千万美金，直接打了水漂。
我想，《战地6》这口黑锅，远程办公至少得背一半。
现在，经济下行了，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大厂们突然发现，这帮人在家摸鱼的成本太高了，于是开始喊大家回来上班。
可自由这东西，放出去了，再想收回来，比登天还难。
员工们不干了，开始各种抵制。
微软、EA磨磨唧唧地搞“一周到岗三天”的过渡政策。
R星为了《GTA6》，倒是够狠，直接强制全员返岗。
结果呢？
《GTA6》又双叒跳票了。
你看，一边是国内同行在办公室里熬夜爆肝，思考的是怎么做出下一个爆款；另一边是欧美同行在家里喝着咖啡，思考的是怎么捍卫自己不上班的权利。
这对比，真的，很幽默。
2. 3A游戏的庞氏骗局，终于玩不下去了
裁员和远程办公的拉扯，只是表象。
根子上，是欧美3A游戏这套商业模式，已经走进了死胡同。
它变成了一个精美的庞氏骗局。
疫情那几年，大家都被关在家里，游戏成了硬通货，收入暴涨。
这给了厂商们一种错觉，以为玩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于是，他们开始疯狂扩张，疯狂收购，疯狂开新项目。
瑞典那家叫Embracer的，几年时间砸了120亿美金，买了一堆工作室，跟菜市场买白菜似的。
微软更不用说，700亿美金吞下动视暴雪，眼睛都不眨一下。
现在回头看，索尼花36亿美金买Bungie，简直是勤俭持家的典范。
这种激进扩张的后果是什么？是成本的无限失控。
索尼泄露的文件显示，《最后生还者2》这种级别的游戏，开发成本早就超过了2亿美金。
再加上这几年美国通胀跟坐了火箭一样，现在再开一个同等级的3A项目，没个三四亿美金根本下不来。
成本翻了一倍，但游戏售价呢？过去十年，从60美元涨到了70美元。
我一个在美国的朋友打了个比方，他刚去美国时，一杯咖啡1.5刀，一个游戏60刀；现在，一杯咖啡6刀，涨了4倍，一个游戏70刀，涨了不到20%。
更要命的是，用户基本盘还在萎缩。
PS2当年卖了1.5亿台，现在的PS5呢？
刚过8000万。
这意味着，游戏的回本线，从过去的卖500万套，暴涨到了现在的1000万套。
这生意，还怎么做？
这套玩法，跟现在的好莱坞一模一样。
制作成本飙升8倍，电影票价就涨了5块钱。
所以他们只敢拍IP续作，只敢请60岁的老明星，因为输不起。
一个项目赔了，前面赚的钱能全给你吐出来。
“我对买断制模式感到绝望。”一位资深开发者如是说。
绝望，才是这个行业最真实的情绪。
3. 中国厂商的海外“祛魅”之旅
在这场席卷欧美的风暴里，中国厂商，尤其是腾讯和网易，扮演了一个非常微妙的角色——“冤大头”。
前几年，国内版号收紧，大厂们纷纷出海，高薪挖来一堆海外大神，成立各种听起来就很牛逼的工作室，试图在海外再造一个“王者荣耀”。
结果呢？就像鬼蟹的工作室一样，大部分都雷声大雨点小，最后落得个一地鸡毛。
外界嘲讽说，这是花钱请了尊佛，结果发现佛也不会点石成金。
但我觉得，这钱，花得不冤。
这是一场必须交的学费。
这是一次代价高昂的“祛魅”过程。
过去我们总觉得海外的大神们点子多、技术牛、管理先进。
通过这次深度的、真金白银的合作，我们才发现，原来他们也会犯错，他们的效率也可能很低，他们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平台和时代，而不是纯粹的个人能力。
我们砸钱，买来的是对海外开发生态的真实认知。
这种认知，比看一百份行业报告都来得深刻。
说真的，这事儿就离谱。但又无比真实。
未来，国内大厂的出海策略可能会更务实。
他们会更多地利用欧美团队的本地化洞察，但项目的最终决策权，一定会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会再轻易相信什么“大神光环”了。
我们正在经历的这场全球游戏产业的大调整，本质上是一场泡沫的破裂。
那个靠着资本和情怀就能做出爆款的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当欧美的同行们还在为能不能在家办公而拉扯时，我们这些在996里淬炼过的人，可能已经悄悄地在换道超车了。
毕竟，商业的本质，从来都是效率和结果。
浪漫，终究填不饱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