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股王”易主背后的时代变局：一场传统与未来的对话

2025-09-02 12:45

2025年8月28日，中国资本市场见证了一个历史性时刻：连续9年稳坐A股第一高价股宝座的贵州茅台，被人工智能芯片企业寒武纪超越。这场看似简单的股价更替，背后是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深层叙事，也是投资逻辑世代更迭的生动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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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旧力量的精彩博弈

8月27日午后，寒武纪股价首次触及茅台的王座，虽当日未能守住，但次日的强势表现最终将其推上“股王”宝座。这场资本市场的权力交接充满了戏剧性——8月28日晚间寒武纪发布风险提示公告，29日股价应声下跌6.01%，但仍以1492.49元/股的价格险胜茅台的1480.00元/股。

数据不会说谎：寒武纪6244亿元的总市值虽不及茅台的1.86万亿元，但其年内涨幅已超过200%，远超茅台35%的涨幅。这种反差凸显了市场对成长性的极致追求：寒武纪600余倍的市盈率背后，是投资者对AI芯片赛道的高度期待；而茅台35倍的市盈率，则体现了对其稳健但增速放缓的共识。

产业变革的深度映射

这场股王之争本质上是两种经济模式的对话。茅台代表的是基于稀缺性和品牌溢价的传统消费经济，其91.5%的毛利率和稳定现金流堪称商业模式的典范。但问题在于，其国内市场增速已从五年前的年均25%放缓至目前的12%左右，天花板效应逐渐显现。

寒武纪则代表了以技术创新驱动的数字经济。2025年上半年，公司营收同比增长超300%，首次实现季度盈利，这得益于全球AI算力需求的爆发式增长。据工信部数据，中国AI芯片市场规模在过去三年中年均增速达60%，2025年预计突破2000亿元。

这种产业变革与国际经验不谋而合。回顾美国股市，1950年代“股王”是通用汽车，1980年代是IBM，2000年代是微软，如今是苹果和英伟达——每个时代的王者都对应着当时的经济主导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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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逻辑的时代变迁

市场估值体系的重构值得深思。2016-2023年间，A股投资者偏爱确定性，愿意为稳定的现金流支付溢价，这正是茅台长期享受估值溢价的基础。但2023年后，市场开始更加关注成长性，特别是在科技自主创新成为国家战略的背景下。

这种转变有其合理性。根据Wind数据，2025年A股科技板块研发投入占比已达7.5%，远超全市场2.3%的平均水平。高研发投入意味着未来的增长潜力，尽管当前盈利能力可能有限。

但风险同样不容忽视。寒武纪在公告中提示“股价存在脱离当前基本面的风险”并非客套——其市销率(PS)已达40倍，远高于国际同行英伟达的25倍。这种估值差异既包含了中国市场的成长预期，也可能隐含了一定的泡沫成分。

企业的应对与转型

面对挑战，茅台的反应堪称迅速。其国际化布局瞄准了欧洲市场，计划将国际业务占比从7%提升至15%。这一战略如能成功，将打开新的增长空间——目前茅台海外售价较国内高出30%以上，且需求旺盛。

更具象征意义的是茅台数字NFT的推出。传统酒企拥抱区块链技术，这种跨界尝试显示了其创新决心。虽然短期贡献有限，但代表了传统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有益探索。

寒武纪则需在资本热捧中保持冷静。股价登顶固然风光，但芯片行业技术迭代极快，需要持续的高强度研发投入。公司2025年研发支出占收入比达45%，这种投入强度必须转化为持续的产品竞争力，才能支撑当前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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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者的两难选择

对投资者而言，这场变革带来了新的挑战。价值投资者需要重新定义“价值”——不再仅限于当前的盈利能力，还包括未来的成长潜力。成长投资者则需要更精准地判断技术路线的可行性和商业化的时间表。

明智的选择可能不是二选一，而是寻找平衡点。茅台代表的消费板块提供稳定性和分红收益，寒武纪代表的科技板块提供成长性和资本利得机会。根据风险偏好配置两类资产，可能是更理性的选择。

历史经验值得借鉴：2000年互联网泡沫时期，投资者抛弃所有传统公司追逐科技股，结果损失惨重；但完全回避科技革命同样不明智——那些在泡沫破裂后存活下来的科技公司，最终成为了新一代的蓝筹股。

多维度的价值审视

这场股王之争的价值超越资本市场本身。从情绪价值看，寒武纪的登顶激发了社会对科技创新关注，茅台的反击则展现了传统企业的应变能力；从信息价值看，提供了观察经济结构转型的独特视角；从特性价值看，体现了中国市场的多样性和活力。

大众审美也在发生变化：从崇拜“永不衰落”的护城河，到欣赏“突破边界”的创新力。这种转变健康且必要——一个能够与时俱进重新定义“价值”的市场，才是成熟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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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可能路径

展望未来，几种情景值得关注：如果全球经济进入下行周期，防御性强的茅台可能重夺优势；如果AI技术持续突破，寒武纪或巩固领先地位；最理想的可能是双方各自完善——茅台成功数字化转型，寒武纪实现盈利能力的持续提升。

政策环境也将发挥关键作用。国家对科技创新支持力度持续加大，但对资本市场过热也保持警惕。这种“支持但不放纵”的态度有助于行业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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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超越胜负的时代启示

寒武纪与茅台的股王之争没有真正的输家。茅台被迫加速创新求变，寒武纪在追捧中审视自身——这种竞争最终提升了双方的企业质量。

对投资者而言，重要的不是赌谁胜谁负，而是理解这场变革背后的时代逻辑：中国经济正在从规模扩张转向质量提升，从要素驱动转向创新驱动。这种转型必然伴随阵痛，但也孕育着机遇。

最终，健康的市场生态需要茅台这样的“压舱石”，也需要寒武纪这样的“发动机”。二者的共存共荣，才是中国经济最具韧性的姿态——既保有传统的深度，又拥抱创新的高度。

在这个变革的时代，唯一不变的是变化本身。能够欣赏这种变化、理解这种变化并在其中找到平衡的投资者，将成为新时代的赢家。